半月谈评论(2013年12月1号)

民主决策是解决“众口难调”的最好方式
2014年如何放假是近来公众讨论的热点，全国假日办近日公布了3个放假调休方案公开征求民意。到底是调休形成黄金周，还是按正常节奏放假，交由公众决断，获得最多支持的可能会成为最终方案。因为调休引发的问题，假日办成众矢之的，其实假日办挺冤，因为放假这事儿上确实众口难调，无论怎么放总会有不同意见，都会引发争议，不同的人对放假有不同的需求，自然七嘴八舌。

解决“众口难调”的问题，并非没有办法，像假日办这样把决定权交给民众，就是最聪明的做法。民主决策，虽然让出了决策的垄断权，却也不必像以前那样成为众矢之的，也就减少了决策失误所要承担的责任和压力。

当然，无论最终民众选择什么样的方案，依然存在“众口难调”，喜欢黄金周的人和反对黄金周的人是不可调和的，但经由民主决策的过程之后，就让这个方案有了民意的正当性基础。虽然反对，但不得不接受“多数决定”的结果；虽然不满，但不会再归咎于政府部门。由此可以看到，民主决策不仅不是政府的敌人，而是给政府减负的最好制度形式。

不仅是如何放假如何调休这种“众口难调”的问题需要民主决策去“调”众口，那些貌似没有争议、异口同声的问题，同样需要民主决策。表面上没有争议，不代表没有不同意见，那些反对声音可能成为“沉默的大多数”；没有争议，不代表没有问题，民主决策虽然会耗费较多的制度成本，但能够在民主程序中最大限度地避免可能导致的问题；没有争议，不代表在实施之后不会出现，一旦出了问题，因为缺乏民主决策的程序，人们自然会认为政府专断，甚至会将所有问题都推给政府和官员，即使是天灾而非人祸，人们也会将怨愤发泄到政府身上。

政府官员常会有这样的抱怨，认为自己承担了太多无法担当的责任，无论什么问题都会归咎于政府。政府的能力是有限的，那么，它承担的责任也应该是有限的，在很多问题上政府都是无能为力的，不能苛求政府承担其无力承担的责任。

这种抱怨当然有理由，但掌握着权力的人是否应该从另一个角度反思：当我们在行使权力的时候，有没有这种“有限权力”的理念呢？有没有意识到官员不是万能的，权力不是万能的，所以需要倾听民意，去尊重专业意见和民主决策。不能承担责任的时候会想到“责任是有限的”，而行使权力的时候却没有这种边界意识，享受那种专断的权力带来的快感。谁决策谁负责，当公众被排斥在决策之外，他们当然会习惯性地将一切问题都推给政府，遇到麻烦就找政府，出现问题就抱怨官员。

当政府无所不能之时，民众会将任何无法避免的灾祸都归咎于它，而民主决策其实是替政府解围的一种方式——公众自主选择，行使了权力，就要为这种决策所带来的后果负责。就像放假安排一样，政府没必要当全能的保姆去替民众选择，其他问题上也应该有这样的民主思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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